葛榮禪修同學會

原始佛教經文選講（十六）　蕭式球

譯自《相應部》五十四‧一《一法經》

這是我所聽見的：

　　　有一次，世尊住在舍衛城的祗樹給孤獨園。在那裏，世尊對比丘說：“比丘們。”比丘回答世尊：
　　 “大德。”世尊對比丘這樣說：
　　 “比丘們，有一法，若常常修習，會帶來大果報、大利益。這一法是什麼呢？是出入息念。
　　 “比丘們，什麼是修習出入息念呢？為什麼若常常修習，會帶來大果報、大利益呢？
　　 “比丘們，一位比丘到森林、樹下或靜室盤腿坐下來，豎直腰身，繫念在臉的前方。他只是念及呼氣和吸氣。當呼氣長的時候，他知道自己呼氣長；當吸氣長的時候，他知道自己吸氣長。當呼氣短的時候，他知道自己呼氣短；當吸氣短的時候，他知道自己吸氣短。

　　“他這樣修學：‘我要在呼氣的時候，體會整個身體；我要在吸氣的時候，體會整個身體。我要在呼氣的時候，平息身行【1】；我要在吸氣的時候，平息身行。

　　 ‘我要在呼氣的時候，體會喜悅；我要在吸氣的時候，體會喜悅。我要在呼氣的時候，體會快樂；我要在吸氣的時候，體會快樂。我要在呼氣的時候，體會心行【2】；我要在吸氣的時候，體會心行。我要在呼氣的時候，平息心行；我要在吸氣的時候，平息心行。

　　‘我要在呼氣的時候，體會心；我要在吸氣的時候，體會心。我要在呼氣的時候，使心歡悅；我要在吸氣的時候，使心歡悅。我要在呼氣的時候，使心集中；我要在吸氣的時候，使心集中。我要在呼氣的時候，使心解脫；我要在吸氣的時候，使心解脫。

　　‘我要在呼氣的時候，觀察無常；我要在吸氣的時候，觀察無常。我要在呼氣的時候，觀察無欲；我要在吸氣的時候，觀察無欲。我要在呼氣的時候，觀察寂滅；我要在吸氣的時候，觀察寂滅。我要在呼氣的時候，觀察放捨；我要在吸氣的時候，觀察放捨。’

　　“比丘們，這就是修習出入息念了。這就是若常常修習，會帶來大果報、大利益了。”

　　這篇經文可和漢譯本的《雜阿含經》(佛光版)第八一五經互相對照。在經中我們可看到佛陀所教的出入息念簡單直接而又深入。他不糾纏在姿勢、呼吸方法等枝節之上，而是直入心靈修習的重點：覺察自己的呼吸、感受身體、平息身行和心行、體會禪悅、體證無常、體證寂滅等等。

　　原始佛教的出入息念有它獨到的特色，它善巧地利用呼吸反覆循環的特點來培育心靈。當我們在持續知道自己的呼氣和吸氣時，這個“持續的知道”能將我們慣於散亂及失念的內心，逐漸轉化為一個持續安住當下及有覺察力的內心。善用呼吸可使我們的內心持續安住當下及帶有覺察力，另一方面，我們亦可善用這個反覆循環的呼吸，持續提醒自己的內心保持在一個修行的狀態，使自己持續平息身行和心行，使自己持續體會禪悅、解脫，或使自己持續觀察無常、寂滅等等。

　　教導南傳佛教禪修的老師有很多，當中各個老師在修習出入息念的小節裏常有一些差異，甚至差異很大；但修習出入息念可令身心止息下來及培育觀慧這個大原則、大方向是每個老師都一致的。閱讀原始佛教經典可使我們認識“本師”佛陀的親身教導，這是最值得參考的教法。

【註釋】

1. 身行kaya-sankhara 是指身體活動。平息身行就是讓身體活動止息下來。
2. 心行 citta-sankhara 是指內心的活動。